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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十七章文彬

夏梦从没见过如此样子的韩东。

强势,霸道,不留余地。并且,胆大包天。

竟然敢在数百名警察或非警察的包围圈内动手打人,还是警察。

眼睛怔怔的盯着男人背影,有担心,有迷惘……

她习惯居高临下的去跟韩东相处,至此方才发觉对方心里的骄傲之处。

只肯在夏家低头,只肯在她面前低头。

哪怕眼下面对着的是任何人都会心惊胆战的场面,却无动于衷,将强权视若无物。

特警们开始分开众人拿着盾牌往前冲。

一时间除了郑文卓之外,其余人多少都犯了嘀咕,面面相觑,退缩之意顿生。

真的不是每个人的胆子跟义气都如郑文卓。

“让开,让开!”

警察边驱赶老城区居民,边大声嚷嚷。

脚步整齐划一,如同奔雷。

有不肯走者,随即被人押住往车子里按。

这是种难以抵御的大势,让所有老城区的居民不敢轻举妄动。

真的要跟警察硬碰,又有多少人会有胆量。

眨眼,韩东周围的居民全部变成了警察,而郑文卓带着的那几个年轻人,也在不知不觉间悄悄退出。

郑文卓手心里出了汗,胡思乱想。

心道今天不知道会不会被给枪毙喽,那可太他妈不值了,自己还没结婚呢?

怕归怕,他仍执拗不愿离开。

他跟韩东的关系不是兄弟胜似兄弟。

一起打架,一起逃课,一起长大。是那种哪怕性命攸关也不愿意舍弃对方交情。

周边被驱散的居民聚在一起,担忧的看着,议论纷纷。

也只有韩东,站立在原地,分明弱势,却无形中给人一种强势到极点的错觉。

刘建民招了招手,好几个警察上前押住了韩东跟郑文卓。

韩东抬起头,轻而易举的挣脱开警察的掌控:“刘局长,抓人的理由是什么?”

刘建民深觉这年轻人诡异,但事已至此,已经没了退路:“你袭警,聚众扰乱公众秩序,这理由还不够?”

韩东冷淡道:“警察打人叫工作,抓人也是工作,摔别人手机仍旧是工作。我稍作反抗,就构成了袭警。刘局长,举个不好听的例子,你的父亲无端的被人肆意侮辱,险些丢掉性命,你会不会考虑对方到底是警察还是流氓?”

“今天,你们执行公务没错。但是,当别人脑袋里装的全是浆糊吗?”

对刘建民而言,今天的抓捕行动就是一件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事情。

可是,心里始终隐隐觉得不对。

底气。没错,就是底气。

这个叫韩东的年轻人,说话间的那种气度跟常人截然不同。

寻常人碰到警察首先就会先犯嘀咕,他却好像完全没有将警察这个职业当回事。

“小伙子,你现在说什么都没用,先跟着回局里。具体的我们自然会好好调查。”

韩东道:“我今天不会进警察局。”

刘建民渐生怒意:“别太狂妄自大。”

韩东不再理会,站立原地不动。

偏激也好,其它也罢。

这口气今天还必须赌了,他真的不愿意让父亲因为自己而再受到任何牵累。

还有,这也是一个男人必须要走的路。否则,他就等同于在向邱玉平低头,这是韩东最不能接受之事。

他要告诉夏梦,告诉邱玉平。

钱真不能代表一切。

刘建民心里顾虑越来越多,这年轻人精神肯定没问题。

先是点名见王市长,再就是方才打的那个电话让人隐隐不安。

更重要的,刘建民感觉他如果下令强行抓人,这年轻人的反抗将会把事情带到一个极端。

做到他这种职位,所思所想跟常人不同。

有顾虑下,今天不管怎么着,他得给韩东留着搬救兵的时间。给对方一个台阶,也给自己一个缓冲期。但如果韩东找不到太像样的关系,那就不用客气了。

关系硬的人不好办,很难处理。但骨头硬的话就好办多了。

刘建民这些年没少敲断一些硬骨头。

所以,几百名警察就陪着韩东耗了起来,暂时性相安无事。

四十分钟左右,阳光愈烈。

就在刘建民等的不耐烦之时,一辆军用大越野开了进来,东阳军区的车。

嗡嗡的鸣叫声,横冲直撞,让一群警察忙不迭的躲闪,乱成一团。

嘎吱,车子停在刘建民不远处。

一个二十三四岁,寸头,笑容略邪的年轻男子打开车门跳了下来。

迷彩裤,背心,身材消廋结实。

肩章的职衔不太惹人瞩目,只是一名中尉,可其胸口那块标志,则让刘建民皱了眉头。

两把剑交叉,中间是国徽。

荣耀利剑的标志,整个省区范围内最王牌的特种部队,直属省军区管辖。

这个部队刘建民也只是略有耳闻而已,但不用怀疑,里面的人一个个全都是胆大妄为到极点的角sè。

中尉军衔,应当还是荣耀利剑里面的一名小头头。

年轻人叫皮文彬,下车后四顾扫视,随即锁定住了韩东。

轻慢而张扬的姿态,也是见到韩东才彻底收敛。大步上前抱了一下:“东哥,回东阳招呼都不打一声,太不拿我当兄弟了吧!”

皮文彬跟韩东的渊源很深。

当初的紫荆花国际特种兵大赛,荣耀利剑作为特种兵里面的佼佼者部队,拥有的六个参赛名额中,皮文彬是其中之一,被派往上京军区参加最后的赛前集训。他是受训的队员,而韩东是副教官。

也是缘分,他跟韩东年龄相近,聊天比较投缘。且皮文彬这人对韩东尤为佩服,寻常有事没事的就会主动搭讪,一来二去,也就成了朋友。

当然,更重要的是,两人身份之上的差异不大,皮文彬也比较看重韩东在上京军区的特殊地位。所以在接到韩东电话之后,皮文彬二话不说就最快速度赶来。他了解韩东从不轻易求人的性格,这趟来了之后,不管如何,韩东欠他人情是跑不了。

寒暄客套几句,皮文彬得知韩东已经退伍,满脸不可思议道:“东哥,太可惜了吧!”

韩东不想再提部队的事儿,随意讲述了下事情经过。

皮文彬挑眉:“呵,欺负人都欺负到东哥你头上了。”

韩东斟酌道:“帮我把这些人弄走,晚会请你喝酒。”

皮文彬二话不说,转身掏出证件递给了刘建民:“刘局长对吧,东哥犯了什么罪,你再给说一遍,咱们好好论一论。”

刘建民迟疑接过来扫了一眼,注意到之上皮文彬的名字之时,忽而激灵打了个冷颤。

皮姓本来不算太多,而他自己本来也在省军区当过几年兵,对这个姓氏何止是记忆犹新。

他试探道:“皮将军跟你什么关系。”

皮文彬眼神玩味:“我大伯!”

刘建民笑容可见性难堪起来:“我以前还在皮将军手底下当过兵,真太巧了……”

市政府办公楼。

王利国也在关注老城区的事情,邱玉平方面给的压力,让一心急于政绩的他别无选择。

简单的暗示,刘建民便自告奋勇的前去老城区抓人,至于用了什么手段,何种手段,就不是他想关心的,他要的只是结果。

可是,怎么也想不到,一件看似普通的抓赌事件,把皮文彬这个人炸了出来。

不难查到对方的来历,也正因如此,王利国焦头烂额。

省军区的皮家。

韩家父子的手竟然能伸出去如此之远。

这种家族,省领导都不会轻易得罪,他这个区区东阳市的市长想在对方面前摆谱,笑话一桩。

暗自咒骂了一句,王利国整了整衣衫前往老城区。

这是他第二次因为韩东的事情亲自赶往,别无选择。

若是这件事被捅上去,别说政绩,他这个市长说不定都坐不稳当。

车上,邱玉平打电话过来询问结果。

王利国苦笑:“邱总,我现在是竭尽全力想尽快把合同敲定下来。但你所说的强拆,以现在形势来看根本不现实。”

“怎么,你们连韩家父子都搞不定?”

王利国道:“不是我搞不定,眼下省军区的人过来,不知道会不会插手。但不管怎样,除了合法协商这条路,别无选择。稍安勿躁,我过去谈一谈,随后再给你结果。”

邱玉平沉寂,声音转淡:“王市长,我还是希望能尽快定下来。除了东阳世纪城项目,我跟赵总还想跟东阳有更深层次的合作。”

“我尽力而为。”

王利国放下手机,脸上愠怒一闪而逝。

一个商人,拿这件事反复威胁他,轻而易举让他产生了反感。

这种做人方式,王利国现在怀疑邱玉平到底是如何发展至现在的。

他经历过很多所谓的成功人士,而邱玉平却连商人最基本的素养跟见识都没有。

这不是八零年代,想拆便拆,民众诉而无门。

这是提到拆迁就最为敏感的现代社会。

以抓赌名义去给老城区居民上眼药,已经是王利国能做的极限。至于强拆,就算省军区的人不出面,不到最后一步,也不可能去走这条路。

讯息高速传播的今天,旦有风吹草动,可能就是举世瞩目。

他这个市长实在算不得多大的官,近两年撤职查办的市长也绝不在少数。

政绩首先是建立在他还在市长的位置上,如果市长都做不成了,还要政绩有个屁用。

……

老城区,刘建民在皮文彬不轻不重敲打中,不知是天气燥热还是何故,满头大汗。

部队的人,多半直言直语,不留情面。

皮文彬也是典型的这种性格,并不打算善罢甘休,慢悠悠道:“东哥袭警有罪是事实。不如你把人先带回去,谁的错误谁来担。”

刘建民气势被完全压制,苦不堪言。

现在借他十个胆子,也不敢去动韩东。

要真以袭警的罪名抓捕韩东,那今天“看似正常”的抓赌行动背后的因由可能会被翻个底朝天。

讪讪笑了笑,低声说:“皮少,我这也不知道你跟韩东的关系,完全是误会一场……”

“误会,你说的轻巧。差点闹出来人命,一句误会就撇清了!!”

刘建民狠了狠心,回头看向还捂着肚子靠人扶着的柳金水,训斥道:“你是怎么办事的,我让你抓赌,而不是让你乱抓人。今天万一出了事,你这个警察就不要做了。”

柳金水郁闷到了极点,可也知道这是局长自个在找台阶,不敢吱声。

韩东接道:“找两个乱七八糟的社会人员,去老城区棋牌室冒充赌客,然后你们这些人伺机而动。我不清楚这是谁的主意,但若给不了一个说法,这件事没完!”

刘建民心道眼前两位爷还真是难缠,不敢反驳,陪着笑道:“韩先生放心,我回去肯定调查清楚。”

皮文彬看向韩东,反不说话了。

今天全看他的意思,他要追究,自己就陪着再跑一趟。他不追究,皮文彬也乐得省心。

气氛稍微冷冽。

韩东沉默半响:“那我等着刘局长的调查结果。”

刘建民彻底松了口气:“一周内,我给韩先生一个交代。”

说罢,直接摆了下手:“收队!”

一群人,潮水一样的来,灰溜溜的走。

直到所有警察上车离开,郑文卓才如梦方醒。

在皮文彬来之前,他几乎以为今天事情闹大了,弄不好自己跟韩东得做牢。

可眨眼间,形势瞬息万变。

强势的刘建民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弯,韩东由被动转为主动。

正猜测着皮文彬来历,听韩东给做介绍,他忙笑着握了下手:“我叫郑文卓,东哥的朋友。”

皮文彬不大有兴趣理会他,回身跟韩东重新聊起来,询问近况跟打听一些事儿。眼角余光注意到一个女人往这边走来,他禁不住定睛。

眼前一亮:“东哥,她就是嫂子吧。”

来人正是夏梦,刚才形势不同,她不好上前凑热闹。见警察散了,才准备过来打声招呼回公司。

见韩东点头承认,皮文彬渍渍叹道:“我现在理解东哥你为何退役了,有这么漂亮的媳妇,是我的话也不愿意在军区受那份洋罪。”

倒不是故意夸赞,而是真的有些惊讶夏梦的容貌跟气质。

夏梦则被他夸的有点不好意思,知道皮文彬来历不俗,简单招呼后笑了笑:“那,你们聊。我公司还有点事。”

待要走,见到一辆熟悉的奥迪车开了过来。

夏梦见到过这辆车,市长王利国的座驾,猜测对方肯定是来找韩东谈拆迁。

她以前觉得韩东没什么资格,也对邱玉平构不成威胁。现在则心态大变,有点替邱玉平担心……

归根结底,她一直以为韩东阻挠拆迁是为了获得更多赔偿。

拆迁,对老城区居民来说是件好事,她怎么都想不通,为何这么多人要将好事当成坏事。

当然,她永远也没办法体会别人的心思,也不能理解那些不想成为拆迁户居民的心思。

很多老人对钱其实没太大的感情,他们在意的是一个生存的氛围跟空间。

再说王利国,停车后堪称是着急忙慌的走了下来。

“韩岳山怎么样,有没有送医院?”

王利国远远的就看到了韩东等人,却拉着一个普通市民关心追问。

皮文彬撞了撞韩东肩头:“这孙子挺会演戏啊。”

韩东冷眼旁观,不咸不淡道:“做官必备的素养,得把人民当亲人。”

夏梦噗嗤笑出了声,然后打住。

王利国来,她反而是不急着走了。

想探听点内幕消息,好把邱玉平上次帮忙解决振威跟泰丰银行合作纠纷的人情给还掉。

“抱歉,真是抱歉,没想到会出这种事情。”

王利国演技爆发,在群众面前演完,来到了韩东身边,一脸真挚。

不知道者,真以为这是一位为国为民,鞠躬尽瘁的好市长。可是,今天老城区那么大动静,韩东真不信王利国会不知道。

或者说,这全部源于他的表态。

否则吓死底下一干人等也不敢如此。

“劳烦王市长关心,我爸没事。”

王利国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,发表了好一番感慨,大意就是回去要好好清理一下警察局里面的那些蛀虫。

告一段落后,王利国这才跟皮文彬开始谈话,打招呼。

韩东在旁听两人假人假语的客套,心生不耐:“王市长,不嫌弃的话去家里喝一杯,酒菜准备好了。”

王利国正儿八经:“喝酒吃饭可以,不能太奢侈喽。”

“粗茶淡饭,就怕王市长会不习惯。”

“哪啊,韩东兄弟你是不知道,现在官不好做,到处都得注意着影响。要不被人拍了照弄到网上,我这肯定又得挨批!”

“理解。”

说罢欠身让王利国跟皮文彬先走,见夏梦也跟着,他落后一步低声道:“不是公司有事情么?”

夏梦理所当然:“你朋友跟王市长都在,我得去陪一下,这是礼貌。”

韩东心想刚才还急着要走,王利国一来,她倒死皮赖脸的跟着。

却也没心思琢磨太多,盘桓着等会话题该如何打开,一行人往家里走去。

吃饭没什么好吃的。

也没人会在意吃的是什么,主要是为谈话营造一个比较合适的氛围。

皮文彬擅饮酒,也见过各种场面。

席间跟比他大了快二十几岁的王利国称兄道弟,推杯换盏,游刃有余。

王利国也给面子,旦凡皮文彬抬酒,全不推辞。

只半个小时左右,脸sè就开始有些涨红。不过,眼神仍旧很亮,显然也是故意控制着酒量。

似乎是怕再喝下去影响谈话,王利国点了支烟看着韩岳山道:“老韩,今天的事情实在非我本意。我现在是特别的内疚,怪我这个一市之长,没能好好约束下面。”

夏梦看的惊奇,王利国跟韩岳山说话之时姿态能放的如此之低,着实让人难以理解。

韩岳山帮着倒了些酒:“王市长,说这些没什么必要。但人民警察,不能把人民二字给忘了。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,给谁看呢。”

“对,对。回头我就让刘建民给召集一下,好好开个会,都得老老实实的自我检讨。”

皮文彬笑着接腔:“王市长,检讨有屁用啊,也不伤筋动骨。得付诸行动,才能让人记住教训。”

“这次是东哥好说话,换我的话,分分钟闯进警察局里,把事情开诚布公,好好论一论孰是孰非。”

王利国苦笑,对这个混世魔王般的年轻人毫无办法。

他一点也不怀疑皮文彬真能做出这种事来,也绝对能把东阳搅的天翻地覆。

稍稍酝酿了一下情绪,王利国叹了口气,把话题转向另一个层面。

“大家都是爽快人,既然坐在一起,我这就不藏着掖着了。”

说着,抬头看向韩岳山:“老韩,你觉得拆迁是好事还是坏事。”

韩岳山坦然道:“好事,老城区年久失修,确实存在一定的危险性。”

“是啊,好事一桩,于政府来说可以招商引资,于老城区的居民来说,每个人都能拿到一笔可能这辈子也赚不到的拆迁款,两全其美。”

“王市长,话也不可这么绝对。你们的所思所想,未必就能让所有人全部理解。”

王利国开诚布公,一副诚心解决事情的态度:“你说,有什么要求,大家好商量。”

韩岳山道:“现在比较主流的民意就是关于老人的安置问题,这个需要你们在开发之时留出来同等的住房面积……”

王利国打断:“老韩,这样就过了。谁都知道东阳世纪城将来的住房会涨价,我留一部分给老人,难保又有另外一群人要求看齐,增加拆迁款,你说对不对!”

“这样的话,拆迁还有什么意义?”

“道理我懂,但这件事总要有个解决办法,这是很大一部分人提到过的。至于其它问题,在我看来都不大。”

王利国打了个哈哈,含糊道:“老韩,我听说你房子卖给了别人。这样的话一拆迁,挺吃亏对吧……”

“谈不上,救急之恩用钱衡量不合适,没想那么多。”

王利国道:“这怎么行,将来拆迁款我跟他们打声招呼,让他们交给你……”

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拆迁款如数给韩岳山,可能还会多一些,到时候韩岳山愿意给别人多少就随他的意思。

没挑明,却很直白,就是想方设法给韩东父子一笔钱,让两人退出这次拆迁。

韩岳山不等王利国说完,直接拒绝:“不用,我跟小东爷俩参与进来不图利,只图人情。你们打人在先,小东是被你们带进来的……”

王利国心里不屑,人为财死,他还真不信韩岳山有视金钱如粪土的魄力。

缓了缓:“那事情总要找出个折中的方式来处理,拖着拖着,开发商一旦撤资,老城区那些愿意拆迁的人,对你们的意见肯定不会小。到时好心办成坏事,再被传从中图利,太得不偿失……”

不得不说,王利国口才之好。

威逼而不明显,利诱且隐晦。

父亲不善表达,韩东随即插话:“真有诚意开发的话,需要考虑民众真正的诉求。没错,拆迁是好事,可房子跟土地却是老城区居民的。想拆别人的家,得给出足够的理由来。王市长,我觉得你应该再好好跟开发商讨论一下。”

夏梦接道:“没必要非得在老城区以地易地啊,挑一片跟拆迁款价值差不多的土地重建也是一个解决办法。到时愿意搬进去住的,就搬进去。不愿意的,就拿拆迁款……”

王利国若有所思,旋即笑了笑:“弟妹说的不错,确实是个解决办法。”

韩东看向郑文卓,他是老城区居民推举出来的几个谈判代表之一。

他个人对邱玉平没有任何好感,但品行所致,却不会在这种事情上故意捣乱。毕竟正如王利国所说,拆迁,有许多老城区居民眼巴巴的在等着。

从心底里,别扭归别扭。韩东却不可能以一人私利,去阻碍大家的利益。

郑文卓想了想:“我回头跟他们商量一下。”

话谈到这,王利国意图快刀斩乱麻,紧接着说:“还有什么要求的话就一并给提出来,我统一去跟开发商那边商量,尽量达到所有人都满意。”

“拆迁款给的是不是有些低,两年前西城区的拆迁,赔偿可比老城区高多了。”

“此一时彼一时,这是省里定的价格,我能起到的作用实在微乎其微……”

郑文卓的口才跟气势与王利国实在差了太远,几句话下来,就被驳斥的无话可谈。

韩东看在眼里,没有继续搭话。

其实拆迁早成定局,只有两种结果。

要么,他死扛着,让人拆不了老城区,或者说拆不了自己这栋楼。要么,就要顺从这次拆迁定价跟标准。

很显然,他如果做钉子户,周边居民能恨死他跟父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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