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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百二十四章选择

离开丛林,韩东也随之被送往距离较近的临安医院。

伤势最严重的是右手,因过度用力,五指已经没有伸缩的能力。

包扎处理了一下,紧接着刘建民陪同临安警察一块走进来询问具体的情况。

韩东一五一十,包括擅自行动,等等全部说了一遍。唯独隐藏了是怎么对付阿鬼的事实。

刘建民听完之后帮着补充:“韩东是省军区那边刻意招来的援兵,他在这件事中也尽了全力,所有人都可证明。麻烦杜警官,好好跟上头说明一下情况。毕竟,不是韩东强行终止了车队,伤亡可能会比现在更加惨重……”

警察满口答应,客客气气的道别离开。

不用刘建民吩咐,也已经有人跟他打过招呼。

这个叫韩东的来头似乎不小,便是因为“失误”导致了两条人命,也没瞧出有人要追究的意思。

等人离开,刘建民帮着倒了杯茶:“小韩,你这次实在是太冲动了。我理解你,别人也理解你,可法律不会理解你这种行为。如果不是钟教官主动说明情况,以及省军区那边态度不坚决,你这次非吃牢饭不可。”

韩东意外:“钟思影帮我说情?”

“对啊,省军区的领导当时就在外围现场,她第一时间做了详细汇报。再说了,让你出面做人质也是省军区的意思,此事就算没功劳,他们也不能忽略你起到的作用……你不知道,探测专员到底在你们必经的路上发现了多少炸药,将你们所在的三辆车炸成灰烬轻而易举……”

韩东打断他:“两个伤者怎么样?”

“没事,就是断腿的那个警察有些严重。另外一个,跟你伤势差不多,被子弹擦到了而已!”

“我能不能出院。”

“不行,军方暂时不允许你离开临安,可能跟这件案子有关系。”

韩东示意清楚,起身走到了窗边。

他这是第二次来临安,不会想到是以这种方式过来。

刘建民叹了口气,分明觉得韩东心事重重。

也不怪会如此,不管怎么说,那两个死者,跟他这次的行为有脱不开的干系。

上前拍了拍他肩头:“走了!”

韩东点了点头,透过镜子,能看到自己的一张脸惨白无光,额头上贴着纱布,状态差到了极点。就跟当初做瘾君子时候的德行相仿,挫败失落等负面情绪如影随形。

口袋里,手机震动着的动静将他思绪拉了回来。

掏出来,看到上面来电提醒的夏梦二字,韩东空荡荡的内心突的起了几分热度。

这种感觉不受控制,不管何时何地,不管何种情况,他总会因为想到夏明的名字将让人生厌的烦恼抛到一旁。

跟离不离婚没关系,跟爱不爱也没关系。就是单纯的感觉,单纯的喜欢跟她聊天,跟她接近。

喜欢听她那种永远刀子一样的表达方式,实则善良坦荡。

这是病,韩东也不清楚这辈子有没有治愈的机会。

算算时间,他因为呆在看守所里,手机一直属关机的状态,刚刚刘建民才给顺手交还给了他。

摁了接听,夏梦声音随即刺耳响起:“我以为你这辈子都不打算接我电话了。”

没等韩东回应,她接着道:“你在哪?躲躲藏藏到底是不是个男人。要是想离婚,马上回来,我成全你。玩这一套算什么,你当整个世界都是围着你转,缺你不可吗!”

尖酸激烈的言辞,韩东却提不起愤怒。解释道:“我在临安,陪朋友处理点事情。手机这几天坏掉了,刚刚修好!”

“临安?”

“对。”

“什么时间回东阳。”

“说不准。”

“你拍张照片给我看,我不信。”

“信不信我都不想证明,有事么?”

夏梦嗤笑:“你问我有没有事,我还想问你呢。你跟多少女人鬼混我懒得管,可是,能不能让你的那些狐狸精们,别来骚扰我。你在我心里,真没她们想的那么重要!”

“什么意思?”

“还能不能再虚伪一些。”

“我真的听不懂。”

“那我说几句你能听懂的。从今天起,你我,谁都不要再干涉对方的任何事情。夫妻,咱们真没缘分做。”

“你要离婚跟我直言,不想离婚,我配合你演戏给双方父母亲朋看!”

韩东实在不想跟夏梦继续这么yīn阳怪气的争执,不等她说完,先挂断了电话。

吐了口气,想摸口袋拿支烟出来,摸了个空。

……

东胜,公司里的夏梦,近期资金短暂缓解带来的喜悦随着跟韩东的一通电话消失一空。

她打电话的目的,除了担心这几天联系不上的韩东会发生意外。更多就是想听他解释一下近期行踪,她好顺势找个台阶……

因邱玉平神伤数年,好容易走出,以为终于找到了“对”的那个人,却仍是一场镜花水月。

她不习惯这么低三下四,男人对她旦凡稍有尊重,稍心胸开阔,就不至于一下子消失这么多天。

公司找不到人,借故去他家里找不到人,闲暇去他经常去过的一些地方也同样找不到人。包括银河KTV跟沈冰云的住处!

这期间,她甚至因为担心打算报警寻找,苦苦压制。

终于,电话打通了。男人却根本没有任何的说辞。

好像他的事情就只是他的事情,跟任何人都没关系。

压抑着,楼下尖锐的喇叭鸣叫声急促传来。

夏梦往下看了一眼,蓝sè宾利旁边,就站着一个俊朗,气质温和洒脱的男人。

邱玉平。

可能他姘头常艳华回了临安,这两天胆子又大了起来。经常性的,夏梦能在公司门口看到他的车子。

对邱玉平,她现在只剩下漠视。

他的人品,透过种种事端,卑劣到远超常人。

不愿理他不是怕韩东想多,而是她现在发自心底的厌恶对方。

往常,她肯定是视若无睹,甚至让保安驱赶。

但今天,她决定再跟邱玉平见一面。

韩东那个王八蛋总拿别的女人来恶心她,当她夏梦找不到男人么!

她要让他知道,她不是只有一个选择。

哪怕不是邱玉平,也未必非他韩东不可!

省军区,部队跟临安警方的几个领导,正共同在讨论案情。

钟思影也在,坐在最下首处,神思不属。

阿鬼这桩案子虽看似成功破获,所造成的影响任何人却都不敢忽视。

不管是军方还是警察,都意识到,绝对不能再让这种人物有机可乘。因为这个,警方高层已经在考虑入境人员更深层次的审查问题,尽量避免二次发生的可能性。

难以想象,假若那些爆破品一旦炸开,会造成怎样的一种轰动。

这一次是运气,只伤亡数人,消息也有效压制下来,仅限于内部所知。谁能保证下一次,还能有韩东这么不要命的人去以如此方式解决问题。

一个肩上挂着大校职衔的军官咳了一声插话:“韩东这人要怎么处理?那些危险品毕竟没有爆炸,而他的行为直接导致了两死两伤!”

钟思影抬头看向说话之人。詹玉昆,詹冬雷的长子,也是闵辉的表兄。

从大家坐在这里,他矛头就一直对准了韩东。又因詹家势大,底下附和者不少。由着他继续带节奏,还不清楚会发生什么。

话音落下,底下随即有人接腔:“钟教官固然逃脱不了失职的嫌疑,其原因还是在那个叫韩东的人身上,他到底是谁?有什么资格参与这次行动,谁批准的!!”

越说越是激昂:“以我看,他必须得承担所有的后果,咱们省军区跟警方的人不能白白牺牲。”

“对啊,一个退役的白板军人就敢胆大包天的做这种事情。如果不是钟教官她们处理的及时,还不知道要捅出多大的篓子!”

讨论间,韩东俨然成了不折不扣的罪人。

就算有想发表别的意见者,碍于局面,也暂时没有出声回应。

上首处,坐着的是一个五十来岁的男子。

五官端正英武,肩宽而坐姿规正,不怒而威。

乍一看,相貌并不如何出sè。只一双眼睛迥然有神,让人不敢轻易对视。

皮靖海,省军区侦查处的最高领导,也是皮文彬的大伯。是这次会议,最有资格发言的几个人之一。

叩了叩桌面,皮靖海打断了议论,看向另外一个始终态度温和,面挂友善的老人:“陈老,让韩东做人质是您的意思,您怎么看!”

简单的一句话,让刚才说的热闹的几人脸sè讪讪,尴尬难掩。

被皮靖海称作陈老的人叫陈松平,不但是荣耀利剑特种部队的创始人,更是军区内最德高望重的几人之一。

很多人以为今天陈松平来这儿是走个过场,怎么都想不到这件事竟然跟他也有关系。

刚才那个信誓旦旦质问到底谁批准韩东参与行动的军人,此刻脸sè要多精彩就有多精彩。

陈松平像是什么也没听到,笑呵呵对钟思影点头:“小钟,你来详细再解释一遍。”

钟思影起身:“具体的情况我说了不止一次,相信在座诸位也有更多了解消息的渠道。是我,下达了行动指令,才会导致跟歹徒正面接触。军人,警察,这两个职业,本身就有很多的不确定性,任何人都不愿意看到牺牲,可谁能够避免……”

詹玉昆皮笑肉不笑:“小钟,你这是避重就轻,并没提韩东擅自改变原行动计划的事实。”

钟思影跟他对视着,毫不客气:“他并不是省军区的人,属于合作执行任务的一方。你要质疑他有没有改变计划的权限,这个要问陈老。”

詹玉昆微怒:“你这是什么态度。”

钟思影冷笑:“长官,谁不知道闵辉是您表亲,他因韩东身陷牢狱。我若是您,这次会议连参加都不会参加,得避嫌!!”

陈松平佯怒训斥:“小钟,胡说什么。坐下!”

钟思影敬了个礼:“陈老,我还有事情要处理。”

陈松平摆手让她离开,眼睛,在众人脸上扫过。

眼神温和友善,整个会议室却在顷刻间鸦雀无声。

陈松平端起茶杯喝了一口:“敬海,省军区牺牲的那个小战士善后事宜你来负责。告诉家属,以后他们的事情,就是我陈松平的事情!”说罢,又看向刘建民:“刘局长,那个牺牲的警察是你们东阳警方的人吧!”

刘建民也曾出身省军区,陈松平在他心里就是那种被神化了的人物。尽管见惯了风浪,面对陈松平,仍拘谨的半点都放不开:“陈老,您放心,我肯定会处理好。”

安排好这个,陈松平叹了口气:“至于韩东这个人,大家不用讨论了。人是我从上京军区借的,我也认为他在这桩案子里完全没有任何差错。”

“陈老……”

詹玉昆脱口想要反驳。

陈松平截住他话头:“被击毙的那两名雇佣兵以及那个活捉的阿鬼,是境外最活跃,最臭名昭著杀人如麻的角sè。国际刑警通缉了他们至少三年时间,无济于事。”

“但是,在临安这个小省会城市内,咱们以两人牺牲的代价成功完成了国际刑警都束手无策的任务。我不清楚你们怎么看,我是很替省军区的人骄傲,替这次行动中的警方感到骄傲。所以,任何人都没错,如果真要找一个人来上军事法庭,那我来!”

詹玉昆愣住,不明白陈松平为何如此言之灼灼的去保护一个普通人,半点面子都不留给他!

他背责任。

谁敢让陈松平这个跺跺脚,整个省城都会晃动的角sè来背责任!

……

钟思影离开会议室后,心事忡忡下也无心它顾。一个人在训练场旁的路上,漫无目标的走动。

她也算得上伤亡见惯,却仍然习惯不了有活生生的人在眼前就此泯灭。

深信,每一名军官,在家里,在他们当地,都会是一家人的希望和骄傲。尤其是一个出身西北山区,从一个普通兵,一步一步跻身踏进荣耀利剑这个阵营中的战士。

个人的死亡,往往预示着一群人的绝望。

她的弟弟也是军人,一趟普通军警合作的任务中,被流弹击中死亡。钟思影永远都记得,整整一年之内,每趟回家,都像是回到了一个完全看不到希望的绝域,不管她如何安慰,如何想办法让父母开心,全然无济于事。

几年过去,她现在也不能适应,完全变了一种氛围的家。

她刚开始是恨韩东,恨他自作主张,害的战友牺牲。

冷静下来后不免苦笑。

她是最没资格怪任何人的那个,韩东的处理方式果断,干脆。将伤亡降到了最小。

归根结底,她对于阿鬼等人的了解不够。

她仔细的想过,如果不是韩东一个人制服了阿鬼跟埃里克。就算车队没有赶上那些危险品,伤亡也绝对不可能只是两人那么简单。

之所以怨恨,不过是短时间难以释怀而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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