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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百七十三章荒谬

接下来的两天,新闻事态持续发酵。

如果说律法是一种武器,那舆论对于很多人来说就是另外一把利器。

照片的事,因为夏明明被开出剧组,暂且的告一段落。随之而来的是,关于董义和被打的新闻。

这个区域,韩东完完全全陌生。

就看着互联网上,董义和拉帮结派,一群捧臭脚的明星呼应……更带动一帮不明所以,立场不坚的围观群众,共同呼吁严惩打人恶徒。

短短的几天,韩东俨然被塑造成为了一名,跟小姨子乱来,动手行凶,最下三滥的恶徒。更关键的,还是一名不知道感恩的上门女婿。

新闻中的他,家境贫困,被振威的董事长千金看上招赘……然人品极端有问题,是个彻彻底底的小白脸,还是渣到土里的那种。

互联网的弊端在他身上很清晰的体现出来。

不管真的还是假的,在很多人眼中,连面都没见到过的韩东,就是新闻中塑造出来的那样。

偶有帮他说话的朋友,也被无与伦比的舆论完全碾压。

现在,不光夏明明不愿意出门。韩东自己也不再愿意面对一群热血,义正言辞的围观群众。

从默默无闻,到世人皆知。

野火般蔓延。

从愤怒,到无奈,再到听之任之。

无所谓了。

旁人对他印象几何,真不重要。

重要的是,这几天一些朋友主动打电话过来,大多报以关心。从不过问新闻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。

信者,无需解释。不信者,事实摆在面前,人家也当成笑话去看,更添虚伪。

酒店内。

夏明明在收拾东西,准备回东阳。

她在这两天因为新闻,也得知了姐夫对董义和动手的事情。但留下来,除了给他添麻烦,别无它用。

看了眼等在门口的姐夫,夏明明暗自心酸。

她让他来上京,本意是好的。结果,却让他背负这些莫须有的东西。

打董义和,不用想,夏明明也清楚肯定是因为她的原因……

收拾好,韩东过来主动提起了行李:“回东阳后避一阵子风头,等这件事过去再说。”

夏明明连连点头,笑着道:“那姐夫你也要小心,记得经常打电话给我。”

韩东轻巧,却又有着一种毋庸置疑的冷静:“董义和这么跳出来,是极心虚的表现。如果舆论真能改变律法,我现在早被枪毙了。”

“法律上他既然拿我没招,闹的越大,只会自食其果,物极必反而已。”

夏明明撇过小脸,密布认真:“我相信姐夫。”

聊着,离开酒店,开车去往机场。

在车子停下之后,夏明明戴上了墨镜跟口罩。

手即将碰到车门,她回过头,张了张嘴。

终究是什么都说不出,墨镜遮盖着的双眼,雾气升腾:“姐夫,我在家等着你。”

说罢,拉开车门头也不转的进入了机场。

心里还有很多话没敢说出来。有些念头,甚至奇怪的让她想一想,都面孔泛热。

慢慢的,她几乎不再排斥姐姐跟姐夫离婚这件事。

因为也只有这样,他才能摆脱上门女婿这个身份……她才不用跟他相处起来,处处避讳,多想。

……

韩东又点了支烟。

车停在原地,暂时没有离开,掩不住的失落。

焦虑至极的这段时间,被夏明明的积极,乐观所影响着。她的离开,让韩东觉得之前住的酒店,索然无趣。

一支烟抽完,他靠在座椅上静静等待。

担心夏明明在机场被人认出来,遭遇围堵……

好在,直到她所乘坐的那架飞机,呼啸中平稳升起,韩东才彻底放了心。

两三个小时,她应该就会到东阳机场。

拿起手机,打给了郑文卓,让他帮忙接一下飞机。

随即,他掉头回酒店,睡觉。

除了睡觉,韩东也不清楚现在还能做什么,因为现在的他敏感到一旦出门被认出来,便会被当做猴子一样指指点点。

东阳。

忙碌工作中的夏梦,也不可避免的被新闻所影响着。

邻居,熟人,亲戚,朋友……见了她,虽然不直接打听,可那种奇怪的眼神,她还是感受到了。

包括公司里,偶然她都能听到员工私底下在议论这个。

本心里,虽然相信韩东跟妹妹不至于乱来到这种地步。可三人成虎,夏梦近些天烦闷的,连续失眠。

一些东阳市的本地媒体,甚至找到了公司,想让她出面接受采访。

采访,她能说什么?

去说自己妹妹跟自己老公清白……那她又会被解读成什么人。

彻头彻尾的失败者吧!

人人相信韩东跟妹妹夏明明有牵扯,她的解释,只会被人认定,爱的毫无底线廉耻。

脾气,因而变得暴躁。

她自己察觉不到,但公司的每一个员工都能感觉的到。

素来精致的脸上,前所未有带着疲倦。远比前阵子高强度工作的时候还来的更累。

看了看腕表。

夏梦强打精神,招呼黄莉进来安排几句。随即离开。

韩东在电话中告诉她,妹妹大约中午会到东阳。而现在,时间已经是下午一点。

回到家中,打开门。果然,门口妹妹的拖鞋不见了,二楼房间里也隐有动静。

夏梦深呼吸,上楼走了过去。

夏明明是刚进家门,正躬着身体在衣柜前整理衣服。

听到动静,她转头观看。

没想过姐姐会这时候回家,呆了呆,心虚挪开视线。

“姐,今天没工作啊。”

夏梦置若罔闻,讽刺:“我以为你失踪了呢,不然这么多天,连我电话都不敢接。”

夏明明抵触:“谁不接你电话了,前两天咱们还通过一次话。”

“那行,电话里说不清楚的事情,你现在好好给我说一遍。”

夏明明一样憋着一肚子郁闷:“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。”

“你别总让人担心行不行。你说实话,我不怪你。”

夏明明眼眶泛红:“我犯什么错了,让你这么大度。该解释的早就跟你解释过,你烦不烦!”

“还有脸在这哭,早前连妈都让你跟韩东适当保持些距离,你听没听?你要听的进去,哪至于被人借题发挥。你自己的工作丢了是自找,我跟妈呢,凭什么要被人奇奇怪怪的去看待!!”

夏明明胸口起伏:“都已经这样了,我有什么办法。”

夏梦揉了揉额头,中止了话题。看着她问:“韩东呢,在上京市忙什么。”

“自己老公你都不清楚,我怎么会知道。走开,我要睡觉。”

“你是猪啊,一回来就睡。”

“你才是猪呢,不就比我大了两岁,成天摆什么姐姐架子。”

“想挨揍是吧。”

“你来试试。”

夏梦咬牙切齿就往前走。

夏明明一下子软了:“姐,我跟你开玩笑呢。我姐夫因为打了董义和,没具体结果之前,警察限制他离开……”

夏梦被她来回转变的口气弄到无奈:“严不严重。”

“姐夫说不严重,反正我不信……”

“所以,你把他一个人丢下,自己跑回来。还有脸在这说。”

“我不回来,你催着我回来。我回来,你又说我丢下姐夫不管。到底怎么做你才满意。”

夏梦没心情理妹妹,拿起手机踱步离开。

夏明明撇嘴,心想明明关心姐夫,就不肯表现出来丁点。真是有毛病,病的还不轻。

睡梦中的韩东,是被另一阵电话铃声给吵醒的。

刚刚的夏梦,这次不知道又是谁。

清醒了些,扫了一眼之后他连忙坐直,他姑妈韩芸。

“姑妈……”

韩东是从照片爆出来以后,第二次接到韩芸的电话。

“小东,我如果不是看到新闻,你还准备瞒我到什么时间。”

韩东听到她声音,态度就减十分,低声道:“我怕您担心,而且也确实不太严重。”

韩芸气不打一处来:“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,这样只会让我更担心。”

也是了解侄子,韩芸压了压火气:“现在是董义和咬着你不放对吧!”

“是!”

“我来跟他交涉,什么东西。”

韩东奇怪:“姑妈,您认识董义和!”

“当然,他准备筹拍的一部电影,几个比较重要的投资方里,众合创投占据了很大比重。而且现在美国众合总部,近期特意嘱咐我留意众合在国内的资金动向,明细……这老东西,欺负人欺负到你头上,当真给脸不要。以后,他的任何电影,别想再搭上众合这条船!”

又叮嘱几句,韩芸稳住情绪:“缺不缺钱。”

“我姑父呢……”

知子莫若母,韩东虽不是韩芸的儿子,却也是从小看着长大的,知道侄子这话的意思。不禁笑着斥了一句:“他送羽佳回美国,顺便处理点事务。短期内回不来,你要多少尽管张口,他不会知道。你姑妈我个人存款明细,他摸不清楚。”

“那姑妈你就打给我两万。”

“两万够干嘛用?”

“够我在上京市用一阵子了。”

对面的韩芸失笑:“行,等会打给你。”

她说过一会转钱。

可电话挂断之后,五分钟内,韩东卡里就提示多了五万块钱。

看着短信,韩东一时间收不回目光。

不论何时,对他的事情最上心,最不留余力去帮忙的人,姑妈永远都是其中一个。

韩东很穷,但也并不缺这几万块钱。会张口去要,是因为姑妈主动提出来之后,他必须要。

也只有拿她的钱,韩东才会觉得自己年龄其实还不大,理所应当。

若非顾忌姑父陈朝阳的意思,韩东根本不必要为了凑钱如此辛苦。她本就可以在韩芸面前没脸没皮,想要就拿。

这种感情,不是母子,又跟母子没有任何的区别。

许是跟姑妈的简短聊天原因,他人懈怠了许多。

慢悠悠的洗脸刷牙,仍有闲暇的坐在茶几前倒了杯水,边喝边联系杜明礼。

他能从派出所这么快出来,徐清明起到了很大作用。

韩东知道他不会在意一顿饭,只觉得有必要在离开上京市之前请他一次,只能是通过杜明礼来做中间人。

……

上京军区。

傅立康拿着警务员递来的手机,观看中。砰的闷响,茶杯重重撞在了桌上。

脸sè,yīn晴不定。

警务员骇了一跳,低着脑袋,不敢多说。

傅立康咳嗽着,半响,才恢复平静。

手机上的新闻是关于韩东的,便是只有半张面孔,熟悉之人也可清晰辨认。更何况,底下还附加了许多不知道哪翻出来的证件照等等……

军人,尤其是执行特殊任务的军人。

身份,行迹,全是机密中的机密。

即便是韩东已经退伍,在他心里,也永远属于十六处。

如今,竟然有人如此公然诋毁。更严重的,某些区域内,能认出韩东的人并不少。

要是被有心人留意,不管是韩东个人出现意外,还是被人盯上,都会是一件天大的事情。

并不是开玩笑。

只有傅立康清楚,韩东对上京军区了解到什么程度,对一些不宜外传的东西又了解了多少。

例如,安保破绽。再如,十六处核心的东西。

即便韩东不可能跟人讲一些不该讲的。这种十足的假新闻,早些停止,是必要的。

他也不会允许有人敢堂而皇之的去侮辱一个,曾经近乎为国家付出过一切的人。

点了支烟,又咳嗽几声,傅立康利剑般的眼睛看向警务员。

花白的头发,脸上隐有皱纹。

明明浑浊的眼睛,却让人从头凉到脚。

“去,把广电那帮人的联系方式要来!另外,找人查一下那个叫董义和的,看看到底是个什么货sè……”

安排好,傅立康将手里的火机丢在了桌上。

想到韩东,不由苦笑摇头。

这小子不论在哪,总难以安分。就如以前外派执行任务,每每出一些让人预料不到的小意外。

麻烦惹过不少,却也从来没让人失望过。

三年,白雅兰足足盯了三年,国际刑警做梦都想抓到的跨国贩毒组织的头目。在韩东过去的四个月间,彻底瓦解。

维和,跟国际上最顶尖的几个特种组织合作。结果前次一个国外的老交情,通话聊天中还提到了韩东,赞不绝口。

他维和人员不知道派出去过多少队,也仅仅韩东带队的那一次。没有任何优势的国内军人,锋芒毕露……

紫荆花,韩东的一个冠军,毫不夸张的说,不知道影响了多少军人对于军体格斗方面的信心。很长一段时间,训练都疯了一样。

仔细琢磨,旁人看来并不起眼的一个小人物。其实对于国内军人的形象,素质,起到了很积极的作用……

不然,他再有权利,也不可能把二十几岁的年轻人给放到如此重要的位置上。

如果没有意外,傅立康甚至准备在自己退下来之前,扶着他,一步一步接管整个十六处。哪怕资历不够,他也会想办法周旋,解决。

可惜,就是这么一个前途无量之人。

在满是惋惜跟不可思议的声音中,退出了上京军区。

只就算韩东已经不是军人,他仍然是整个十六处最精锐的象征。诋毁他,就是诋毁整个十六处,也是在打他傅立康的脸。

更可笑的,他不知道一些人哪来的勇气,去妄言断论韩东的人品。

十分钟不到,警务员额头带着汗渍,气喘吁吁跑回了办公室。一边把记着电话的纸条平整放在桌上,一边敬礼汇报:“傅老,查清楚了。对方是个导演,不知道什么原因跟东哥起了冲突……”

“导演,董义和,没听说过。品行如此,想来也不会是真正搞艺术的那些老人。没必要再拍一些污染大众的东西了吧。”

警务员跟了傅立康好几年,听其言而懂其意:“您放心,我这就去安排。”

傅立康微微颔首,等他走开,拿起了座机:“何艳昌局长对吧,我是上京军区的傅立康。”

对面的何艳昌停顿了下,脑中灵光突的一闪,骤然笑呵呵的:“傅老,您怎么会给我打电话。”

傅立康不疾不徐:“找你帮点小忙。以后,任何新闻上,我不想再看到韩东这个名字。”

“韩,韩东是谁?哦,我这就去查,尽快给您答复……”

隔着电话,何艳昌也激灵打了个寒颤。

傅立康,混他们这个圈子的又怎么可能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。

能让他亲自打电话过来,这事估计是不简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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