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月蛇胎番外五：未接的旨意

    “娘。”

    月儿仰着小脸，看着悬浮在她身前的女人。

     女曦看着身下站着的一个衣着华丽的小小女童，又抬眼看了眼远处的玉宇琼楼，神山仙雾，轻启柔唇，喃喃自语：“这是哪儿？”

     月儿顺着女曦的眼神，看向身后在雾气之中若影若现的天宫，回答女曦：“这是九重天，是娘亲的府邸。”

     “九重天？”

     女曦从半空中飘下，站在月儿身边，又问月儿：“我又是谁？”

     “你是我的娘亲，是居住在这九重天的上古大帝。”

     女曦听得月儿这么回答，眉头一皱，一双眼睛明若璀璨星空，静如无疆之海，美的动人心魄。

     “那既然我是你的娘亲，那你的父亲又是谁？”

     月儿盯着女曦的眼睛看，透过这双眼睛，月儿仿佛看见了从前幽君为了她，为了娘亲忍受的万种不堪与屈辱，月儿心里抽搐起一阵疼痛，就是这双眼睛，埋葬了她爹爹的生生世世。

     爹爹的愿望，就是我的愿望。

     月儿在心里想着，牵起女曦的手，抬起脸儿对着女曦微微一笑：“我带娘亲去见他。”

     ……。

     酆都地狱。

     “酆都大帝接旨！”

     “臣接旨。”

     柳龙庭将额头贴在地面之上。

     洛神看了一眼臣服跪在地上的柳龙庭，踌躇了会，似乎并不想宣念圣旨，但是他来酆都地狱的使命如此，只能往身前一挥手，一道闪着金光的圣喻，在他的面前浮现。

     “顺民之意，天帝诏曰：九天大帝重回九重天，天帝调遣百万天兵，协助酆都大帝镇压数万邪魔，钦此！”

     “柳龙庭跪在地上听洛神念完了之后，看着站着的洛神，想到戏猴的表演者，忽然觉得可笑，从地上起身，对洛神再也不敬。

     洛神知道柳龙庭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，于是慌忙解释：“白净就是女曦，女曦本就不是凡物，并且因为她，这天下才太平安康。天地考虑到女曦身揽无数丰功伟绩，留在这人间或者是地狱，恐怕都是不妥，只有至高无上的九重天，才是能与她身份匹配的地方。”

       洛神的勉强解释，他自己都无法自圆其说。

     对于柳龙庭来说，他思念女曦让她活，无非就是为了想与她长相厮守，如今女曦是复活了，可她却回到了至高无上的九重天，而柳龙庭却永远只能留在这酆都地狱。

     九重天与酆都地狱，是最高与最低的距离，是天地之间最极致遥远的距离，一个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，也不问世间万事，而另外一个，永世不得离开黑暗的地狱，镇守万魔。天帝看似满足了柳龙庭的心愿，将女曦复活了，可这复活的背后，才是更深更黑暗的绝望。

     “这就是天帝的意思？！宁可掏空天庭的兵库，也要让白静上九重天？”

     柳龙庭平静反问。

     洛神惊讶柳龙庭的反应，抬眼注视柳龙庭。

      柳龙庭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暴躁，甚至是对他大动干戈，相反的是，此时柳龙庭却变得如此冷静，也是柳龙庭这不动声sè，让洛神感到了一股难以言喻的危险。

      但洛神是月儿的臣子，他不能违背月儿的意愿，也不愿意月儿的命令受到任何人的抵触。“月儿一直心心念念的念叨着母亲，她这样做也是为了女曦好……。”

    “知道了。”

     不等洛神解释完，柳龙庭从地上起身，转身向着殿外走出去。

     “送客。”

     “你的圣旨还没接接。”

     洛神将圣旨向着柳龙庭递过去，但是柳龙庭已经走远。

     洛神手中的圣旨，停在半空中…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