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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八章 沟通方式

不过我知道她这么说是因为生气了。毕竟她不欠我什么,花鬼也不是她用什么害人的法子到我身上来的,我刚才火气冲冲地说那番话,确实不应该。

我顿时忍住怒火,央求道:“对不起,对不起,刚才的话太冲动了。但我这半个月以来天天被鬼压床,已经实在是受不了了。求求您帮我想想办法!我一定会尽我所能报答您的。”我差点就要说出“做牛做马都愿意”的话了。

她将两手一摊,说道:“我真的没有什么办法了。你另找高明吧。”

我脑袋里一片空白,差点就地坐下来。

她见我一副茫然的样子,心生怜悯,接了一杯白开水递到我面前,态度缓和了许多,宽慰道:“年轻人,既然别人救不了你,你就要想办法自救啊。”

“自救?”我确实口干舌燥了,接过杯子喝了一口。

“一般来说,徘徊于阳世的yīn鬼多是因为心有冤结怨念。如果你能解开她的心结,帮她化解怨念,说不定她就会离开了。虽然花姐这种厉鬼特别难化解,但也不是没有办法。”

“您都没有办法化解,我又怎么能化解?”我不相信她的话,认为她这是在安慰我。

“我虽然通一点yīn阳异术,但没有机会长期跟她接触,你虽然没有通灵之术,但天天跟她在一起,或许就有机会知道她为什么不肯走。”

听她这么一说,我觉得还有几分道理。

她继续说道:“你慢慢跟她沟通了,知道她想要什么了,就能让她不再害你,甚至为你所用,听你的话。”

“听我的话?”我惊讶道。

“是啊。不过这很难,能走就不错了。小伙子,自求多福吧!阿姨帮不了你,但是可以卖你一斤龙眼补补阳气,来来来,我这龙眼是新来的,颗颗饱满,水分充足,价钱还便宜……”

就这样,我莫名其妙地提着一斤龙眼踏上了归程。

我知道我只能自救了。

从大兴区回住的地方的一路上,我想了无数种跟她沟通的方法,每一种都觉得可以试一下,可是每一种又都觉得不能轻易尝试。想得头疼了,我拿出手机在网上搜索相关词条,看看别人是怎么说怎么做的,也没有找到看起来靠谱的说法,但意外看到有人养小鬼能跟小鬼沟通,甚至能看到小鬼,跟小鬼玩游戏。

有一个帖子上有一个人说,她特别买了带手柄的游戏机,让她养的小鬼在家里玩游戏。小鬼非常高兴,对她特别好,让她获得更多的好运气。

还有一个女人讲述她亲身经历的事情,说她堕胎之后常常梦到那个被她抛弃的胎儿。她充满愧疚,又特别想念,就特意去泰国找到法力高深的法师将她的宝宝召唤回来,然后当做小鬼养。回国后,她开始并没有觉察到什么异常,但是随着日子的推移,她发现家里的东西在她不在家的时候移动过,渐渐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她家里玩耍,甚至晚上听到小孩子细微的笑声。有一天,她鬼使神差,居然买来了婴儿奶粉和奶瓶,出门之前将奶粉冲好,拧紧奶瓶,然后才出门。那天晚饭后回来,她惊讶地发现奶瓶空了!而奶嘴有被吮吸过的痕迹!后来她每天出门都冲好奶粉,两个月之后,她居然能感觉到她的宝宝的存在了。

看完这些帖子,我并没有相信发帖人的故事。我想,或许是人太想念或者太想获得,以至于jīng神有点失常了。

我又想起石榴说的那个认为自己怀孕了的女同事。

她是不是太想念什么人,或者太想获得什么东西,或者经历了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才变成这样的呢?

在此之前,她跟那个小鬼有过沟通交流没有?如果有,她是怎么跟小鬼沟通的呢?她的沟通方式我是不是可以借鉴一下,用来跟花鬼沟通呢?

韩潇潇之前显然没有跟身上的花鬼,不然她不会在找到神姑前连自己身上有鬼附身都不知道。目前我能寄予希望的人只有石榴的女同事。不如问问她。

我拨了石榴的电话。

电话通了,但没有人接。

我继续拨打,一直没人接。

她应该正在忙别的事情,或者电话没有带在身边。我收起手机,准备在地铁上打盹。来回要坐四个小时的地铁,还挺累人的。

这次打盹居然没有干扰,脖子后面没有痒痒的感觉。昏昏沉沉的我又心生希望——莫非花鬼在路上附了别人的身?就像半个月前她从韩潇潇那里转移到我身上一样?

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从韩潇潇身上下来而选择我。莫非她认为我好欺负?还是她认识我?

如果这一路上她看到认为更好欺负的,或者觉得更熟悉的人就好了。我忍不住这样想。

可是很快我觉得这样不对。小时候曾看到有人将中药渣倒在人来人往的路上,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不倒进垃圾堆,后来知道原来是患者认为别人踩了他喝过的中药渣,就会将他的病气带走。别人生了病,他就能好起来。

我这样的想法跟倒中药渣的人有什么区别呢?

我敲了敲脑袋,决定自己解决这个问题,不要寄希望于她去害别人。

我在地铁上一边坐一边想,不知不觉又陷入了睡眠。地铁真是治疗失眠的好地方。

不知道坐了多久,我又感觉到脖子后面被什么东西挠得痒痒的。这次的感觉比以往要明显许多。我迷迷糊糊地反手一抓,没有抓到什么东西。我醒了过来。

身边几个站着的人没有一个人的头发可以拂到我的脖子。但他们都眼神奇怪地看着我,似乎要说什么,又不敢说出来。

其中一个提包的少妇用眼神朝我示意,好像要提醒我什么。

我往旁边一看,我的右边坐着一个贼眉鼠眼的小伙子。他正面朝着我,见我看他,立即露出一丝慌乱,起身站到了门口。刚好地铁到了站,停了下来,电动门打开。他急忙走了出去。

提包的少妇在我旁边坐下,对我说道:“哎呀年轻人,你怎么可以在这么挤的地方睡得这么死呢?你的手机差点被刚才坐这里的那个人偷走了。”

我低头一看,这才发现手机有一半露在外面了。我之前是完全塞进了裤兜的。

难怪他们刚才都用奇怪的眼神看我。原来他们看到小偷在偷我的手机,又不敢得罪小偷。

“幸亏你把我弄醒,谢谢你!”我感激地对她说道。旁边几个人刚才假装若无其事,自然不会是他们提醒我的。所以我猜测是这位热心的少妇想办法将我脖子弄得痒痒的,从而让我从昏睡中醒来。

少妇摇头道:“我一个女的哪里敢啊?全靠你自己醒得及时。你别怪我没提醒你啊,最近新闻里说有的小偷手指缝里藏着非常锋利的刀片,谁敢提醒被偷者的话,小偷临走时会在提醒的人脸上摸一下。被摸后半分钟里没有感觉,等小偷一走,才会发现脸上多了一道口子。我不敢提醒你,只能在心里替你着急。”

“那是哪位好心人提醒的我?”我举目四望,将手机重新塞进裤兜。

少妇道:“是你自己醒过来的。他们比我还站得远。”

“难道是她?”我喃喃道。第一次感觉身后有人的那天,我不小心坐到了终点站。正是后脖上痒痒的感觉让我醒来下车。莫非刚才又是她提醒的?

少妇一愣,问道:“她是谁?我没看到什么人过来提醒你啊。”

我笑了笑,说道:“没有没有。”

少妇还是因为刚才没有对我伸出援手而感到有些愧疚,所以见我这样也没有多问了。

我环顾四周,猜测刚才如果是她,那么她现在应该站在哪个方向。我想问她为什么要提醒我。既然附了我的身,又何必做这种事情。想问她为什么要天天鬼压床来让我难受,这对她有什么好处。

我想跟她沟通的愿望越来越强烈。

我下地铁不久就接到了石榴的电话。

石榴问道:“你刚才打我电话干什么啊?”

我说道:“你那个从泰国请佛牌的同事现在怎样啦?”

石榴感到意外,惊讶道:“哎呦,态度怎么转变了?之前好像很不愿意管这闲事嘛?今天怎么主动问起来了?”

我直奔主题:“能不能带我去跟她见一面?”

“当然可以!”石榴立即回答道,没有一丝犹豫。“我就怕你不去呢,我早在她面前夸下了海口,说能找到高人帮她的,只是没有说你的名字。你能去是最好不过的了。哎,我就说你可以弄一个灵异咨询所之类的吧,我俨然已经是你的经纪人了!”她已经兴奋得有点得意忘形了。

“那什么时候有时间?”我巴不得立刻去见见她,跟她交流一下。

“这么着急啊?我得问问她。今天我还要陪韩潇潇去簋街那边吃麻辣小龙虾,没有时间。我跟她约好了再告诉你吧。”真是此一时彼一时,见我迫不及待,她反倒不着急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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